一夜北风紧。 云晚湾得知云家被灭满门时,上京城正赶上冬至。 皇后离开时,没关紧门,北风呼啦啦挤进殿内,将帷帐吹的猎猎作响。 云晚湾在风中颤抖。 她难以相信姜玉衡会做出这种事情,可皇后的确送来了她父亲的绝笔信。 信写了有些日子了,寥寥数句,却历经险阻才送到她面前。 如若不是皇后与姜玉衡不和,她母家的暗卫将这封信拦截,再送到云晚湾手上,只怕云晚湾如今还是要蒙在鼓里的。 她捂着胸口,各种情绪涌上来,几乎要将她压的窒息。 她仿佛被撕裂成两半。一半的她指着她的鼻尖,痛斥道:“你怎么可以怀疑恩人!”另一半的她疯狂摇晃着她,让她清醒一点,不要被表面蒙蔽了双眼。 云晚湾头晕目眩。她一手撑着桌子,另一手将单薄的信纸捏的满是褶皱。 炭火烧的正旺,哔剥作响,渥丹色的帷帐沁上了猩红的血光。 蓦地,火焰跳动两下。 殿外小宫女前来禀报:“姑娘,陛下来了。” 云晚湾的心口也狠狠跳动两下。 她握紧手中的信笺,声音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嗯,知道了。” 姜玉衡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进来。 云晚湾没有行礼,只是抬眼,怔怔望着他。 他身着龙袍,十二旒珠轻曳,看不清神色,只能隐约望见微弯的嘴角,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。 云晚湾发现,她突然有些看不透姜玉衡这个人了。 姜玉衡一手负在背后,瞧见她,温柔一笑:“晚晚,瞧朕给你……” 他没能继续说下去。 云晚湾将信笺递到他面前,泪眼婆娑,颤着声音问:“这上面说的,可都是真的?” 姜玉衡负在身后的那只手骤然握紧了。 他仿佛没有听见云晚湾的质问似的,撇也没撇那纸一眼,只是抬起手为她拭泪,温声哄道:“别哭了,迎娶皇后也是朕被逼无奈之举,晚晚若不高兴,改日待朕在朝中站稳脚跟,废了便是。” 云晚湾几乎是用恳求的眼神望着他,眼泪砸的更凶了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