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男子跪在地上,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,脑子里却百转千回。 这么多年的心腹生涯,大人的性格他一清二楚,做错事也许会受到惩罚,如做错了事却隐而不报,那...就不是吃吃苦头这么简单了。 张赟看着匍匐在自己面前的人,裹着湛蓝色秀金线绸缎的身影已经全然没了当初瘦弱的模样,此时正微微颤抖着。 “平安”,他慢条斯理地喊了一声。 却叫下首的男人脊背一凉,自他被赐张姓名福后,已二十来年没听主人叫过这个名字了。 他闭了闭眼。 这些年来,从小小书童到今时今日得封官身,苦皆吃过、福也享过,他张福即便是死也值了!只家里那混小子,虽不争气但也娇宠着养了十八年,他哪里舍得来? 总要试着为我儿求得一条生路! 抬首,两行热泪滚过岁月的沟壑,他悲怆仰望:“大人!平安......平安有罪。” “哦?”,张赟仍旧面无表情,左手靠在扶手上,食指闲闲摩挲着玉扳指,“那你说说,罪在何处?” 张福泪目中饱含愧疚:回道:“小的罪在发现中计后没有第一时间禀告大人,反而妄想靠一己之力平复此事,却因而陷大人于被动。” 不等张赟回音,他急急继续坦白道:“然大将军心机深沉,此计已然铺垫一年有余,实在让人防不胜防!” “去年五月,我儿结识一自称岭南来京寻找门路的富商,其人表现得义气非常、出手阔绰。不孝子虽不争气但为人实在单纯,几次三番后把此人引为知己”,张福恨声道,“不久竟诱骗我儿出入赌坊,初时日日赢钱,慢慢有赢有输,反而引得祺儿丢不下手,愈见沉迷,直至一夜,输个精光!” “输了多少?” “...一万八千两。” “呵”,张赟闻言勾起嘴角,看得张福后脑勺汗津津地。 他语气带笑地重复道:“一万八千两。” “......” “一万八千两!”,张赟笑意突消,抬手操起茶盏砸过去。 张福不敢躲,生受了一击,鲜血霎时沿着额角滴落。 “大人息怒!”,张福哀哀求道,...